饭桶百变怪

创作是为了取悦自己,而非讨好他人。

[克苏鲁神话体系]舞蛇者

两年前的稿子,逻辑不通请谅解。


“嘿,孩子,想来看个有趣的事情吗?”

这个夏日异常沉闷,没有任何人愿意敞开家门亦或是踏出脚步。空荡的大街被湛蓝如洗的天空覆盖着,在烈日的照耀下,几乎要冒出热气来。

我还记得那个不同寻常的一天。当时,我们一致的认为,上帝一定是抛弃了这个小镇。眺望远方干涸的土地,我才真正的意识到,曾经觉得微不足道的降雨是多么重要。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应有的规律,只剩那永恒的炎热与干旱困扰着我们。

那个舞蛇人就是在此时来到镇上的。他打扮的像个埃及或是印度人,皮肤黝黑,头上裹着一块厚重的白布,一袭白袍下看不到任何的身体轮廓。他身背两个大筐,毫无声息的出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。

“我是菲斯勒斯,一位从埃及来的舞蛇者。”他的过分热情并未受到我们的怀疑,反倒是在他来之后,小镇的空气似乎也凉爽了许多。人们纷纷走出家门,镇子似乎又平添了几分生气。

菲斯勒斯很会吸引人们——尤其是孩子们的注意,每次他出现在镇子中心广场的一端,总会有许多孩子欢呼着跑出去观看他那精湛的舞蛇技术,聆听他从长笛中吹出的美妙音符。说实话,我在一段时间内也被他的表演迷住,每天都要出门去参观他的表演。而他不管天气如何,每天坚持在镇中心广场的东南角默然地吹着长笛。笛声中影影绰绰透露出几分孤寂与高傲。

在七月与八月的交接时分,天气又诡异的闷热起来,挂在天边的那个橙红色球体不知疲倦地向地面洒下光热。菲斯勒斯——那个受欢迎的舞蛇者再没有出现在镇中心的广场上。这令镇里人——尤其是孩子们十分失落。直到八月中旬的一天,那个舞蛇者再次出现在镇子的小路上,他的身上满是伤痕,好像与什么怪物搏斗过。他仍是自称菲斯勒斯,并向我们透露了更多他的过去。像是他出生于印度,因为喜爱埃及文化才定居埃及。他还说自己是为了抓这附近的一种奇异的毒蛇才消失这么久,而现在他已经驯服了那种珍惜生物,可以供人观赏。我和一些老辈人表示怀疑,自二十世纪以来,这个镇子周边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野兽的消息。菲斯勒斯对此嗤之以鼻,他先谴责我们的古板和不知变通,接着弯下腰从那巨大的筐子里拿出他一直随身带着的长笛放在嘴旁,一曲哀怨诡异的曲子从笛孔中缓缓流淌出来。这声音仿佛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,本来喧嚷的怀疑声音渐渐淡去,取而代之的是悠扬悲怆的笛声在死寂中安然飘远。随着笛声的飘出,另一个筐开始产生诡异的骚动,筐盖几乎都要被顶下来,菲斯勒斯只是扯起个诡异笑容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摁住竹制筐盖,仿佛要将盖子摁出个裂缝来。

“嘿!孩子们,今天的表演已经结束了。明天再来吧。”我们这才从诡异的空想中回过神,天空已然变成红色,那是血一样的殷红,就连夕阳也自惭形秽,乖乖躲在云层后面。我残存的意识告诉我,这个舞蛇者绝对不对劲,不管是他的过去还是身世都很完善,却又模棱两可,就连菲斯勒斯这个名字听起来都有些怪异。凭着这几分怀疑,我与镇上人们背道而驰,紧紧追随着那个舞蛇者,后者只顾快步向前走,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个不算谨慎的追踪者。其实这份淡然也是可疑的,只不过我丝毫没有嗅到这丝阴谋的气息。

菲斯勒斯的家处于镇子南侧树林中的一间废弃木屋中。树木高耸遮蔽日光,只有小屋窗口隐隐透出光芒。菲斯勒斯扯起嘴角露出个阴冷微笑,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几分。我急忙迈开脚步,他的速度很快,我要跑着才能保证不会跟丢。舞蛇者淡淡的影子映在地面上,细细看来竟有几分诡异。我无法描述那个占据了面前那人影子的事物,但我十分清楚,那是混沌的化身。四周树木随着脚步的深入变得愈发扭曲,诡异,像许多只恶魔的利爪狠狠地扣下来,并且遮蔽了大部分日光。脚下土地渐渐变得松软黏稠,稍有不慎还会踩到水洼之中。终于,那光芒近在眼前。

菲斯勒斯推开大门,毫不遮掩地闪身躲入门后的世界。我屈身藏于窗户下方那片狭窄的区域,像是只无助的小兽,按捺不住好奇心去探求屋内的世界。那个舞蛇者目光涣散,站在木屋中央一动不动,倏的看向窗外,我猛地缩回头,躲在窗棂下瑟瑟发抖。

“先生——”

“我看到你了。不如这样说,我,早就看到你,也早就知道你会来了。”

菲斯勒斯僵硬地扯扯嘴角,把更多的情绪隐藏在笑颜背后。他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我身后,而我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木屋那唯一的门扉,它并未向我敞开。我并没有来得及去转头,那个不属于人类的存在——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,用他粗糙厚重的手——我想那应该是右手,拽住我的衣领并提到半空中。我大口地喘着粗气,双脚只无力地蹬了几下就被迫放弃,面前的景物仿佛化成一个漩涡在眼前搅动。当我缓过神时,周围景物已经变了,而我的头像是要炸裂一般,剧痛无比。

“你知道的,先生。好奇心可不是什么多好的事物。但我一向乐于满足他人。”菲斯勒斯的笑容愈加灿烂,而在他的双眼中蕴含的阴冷情绪也变得更为强烈可见。“那么,您——”我能够听出来,他故意加重了这个敬称的音,“想知道什么?”他把我扔在地上,就像在扔一袋没有任何用处的垃圾,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他用右手掐住脖子,再无力反抗。舞蛇者脸上笑意褪去,目光像是几把尖刀刺过我的身体。“别激动,先生。这是必要的安全措施,你会感谢我的。”他语气平淡,就好像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根本不会出乎他的意料一般。“你…是谁?”我的声音嘶哑,努力地说出一个还算完整的句子。菲斯勒斯笑了,那笑容中满是对我无知的讥讽和嘲笑,过了很久他才收回他那刺耳的笑声,而我已经无法正常呼吸了。“抱歉抱歉,差点忘了你们是需要呼吸的。”他这么说着,手上的力道也减小不少,我在恍惚间隐约看到他身上裹的白袍下面似乎有什么在晃动。那是幻觉,我这么告诉自己。

“我是菲斯勒斯,你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。可惜的是,你没有在第一时间明白。”舞蛇者晃着脑袋做出副学者模样,只是他那对如同永夜一般的黑色眸子总是充满讥讽和敌意。“也不怪你,先生。毕竟你们习惯美式读音了,试试看,用英式英语音译一下我的名字怎么样?”菲斯勒斯——我感到我的大脑在过去的这一生中从未转的这样快过,菲斯勒斯还能如何音译呢?时间飞逝,窗外已然没有了任何光明,他的耐心也渐渐化为乌有。“菲斯勒斯——faceless,用你们的读音应该是这样,对吧。既然你在这个镇里,自然对神秘学有所研究,这个名字的意义,你可明白?”我艰难地摇摇头,这个词我了解不算很多,只知道它的意思。说实在的,人们也很少用它来形容什么事物。菲斯勒斯立刻变了脸色,讥讽,惊异和细微的愤怒神色将他本还算英俊的脸扭曲成了一片混沌,或者说,把他变成了他本应有的样子。还好,这个模样只持续了不到一秒的时间,我只觉后脑仿佛被冰锥刺入,一下子清醒不少。我一定是太紧张了——我这么安慰自己,毕竟我有一紧张就会看到四周事物扭曲的老毛病。

“你还不明白吗?”菲斯勒斯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,近乎尖叫着提出问题后又恢复平日里的模样。“算了,想想也不该抱这么大的希望,毕竟还是个人类。你,总该听说过阿撒托斯吧。我是他忠诚的信使,名为奈亚拉托提普。”菲斯勒斯——现在该叫奈亚拉托提普的那个人瞪着他那双深渊一般的黑色眸子,在黑暗无边的崖底满是我不能理解的事物。在其中,我隐隐看到人们自相残杀的场景,血溅四野,我仿佛可以闻到那刺鼻的血腥气味,听到被害者的惨叫声。还有,人们对抗黑暗中未知的存在时的极度恐惧、懦弱,最终渐渐沉沦,以及更多的,我未曾触及也未曾想过却又真实存在的世间黑暗。可以说,那是令人触目惊心的古老黑白电影,只不过,那是以人类的生命来编导并拍摄的,带着浓重的血腥与罪恶的真实记录。我知道,再看下去我绝对会丧失心智,而在我萌生退意的一刹那,奈亚拉托提普将视线移向别处,才让我有了喘息的机会。

“那条蛇…”我再次好奇地发问,殊不知接下来我将会遭受什么磨难。奈亚拉托提普又笑了,这使我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笑里藏刀。“你想知道?不后悔吗?”他将掐在我脖子上那只手移开并死死地拽住我的头发向上一拉,我有些惊叹于我的命大并有些后悔前几天为了避暑理过发。他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,与他瘦弱的身材完全不符。

“自己看吧,人类。”我还没来得及欣赏木质墙壁上斑驳的血痕,头就被他用力按在已经打开盖子的大竹筐中。那漆黑的,形状怪异的凝胶状物体不停蠕动着,无数嵌在上面的眼珠莹莹地发着绿光。从它那大概可以算是嘴的器官中吐出几声亵神的语句:“Tekeli-li!”我不曾听说过这种生物,或者说我记不起是在哪看到这类生物的任何资料,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图书馆的影子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,我仿佛看到那书架投射的阴影下,深渊中的恶魔爬上来嘲笑我的无知,那恶魔的始祖——即是领导者,在黑暗深处盲目地随着不断重复的痴愚音乐摇摆着庞大身躯,我只是意外瞥到这充满恶意的场面,就如同被什么摄住心魂,再也无法行动半步。彻骨的寒意从脚底一下子弥漫至头顶,却不是用来令我清醒几分,大脑无法正常转动,可能是被寒气冻住了吧。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,过了很久——可能有一个世纪那么久,我才发觉我只是面对着那不定型的漆黑生物发呆,奈亚拉托提普这才笑着将我拉出这个地狱,很明显,我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反馈,只是木然地望着前方。

“这么快就接受无能了,真是脆弱啊。”讥讽,来自奈亚拉托提普——我在这失神状态中隐约看到的那不具备脸庞的怪物,在这真实与幻觉的交叉中,我已经无法分辨真伪,只能努力将看到的一切当做是幻觉,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。强烈的日光照进我的瞳孔,耳畔传来喧闹声,我才发觉自己坐在森林边缘,而我的面前是我生存了数十年的小镇,我回来了,那个未知的存在宽恕了我。舞蛇者——信使奈亚拉托提普已经离去,没有留下任何痕迹,而那些存在在它们应在的地方长眠,我们不能打扰他们,也不应打扰他们,如果我们触动那些存在,将会迎来永恒的灾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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